文昌鱼是鱼吗？（似鱼？非鱼？文昌鱼？）

似鱼？非鱼？文昌鱼！

在全球现存的4万多种脊椎动物中，鱼类约占了一半。地球面积约70%的海洋，为水生动物提供了广阔的空间。经历了4-5亿年的时间，演化出了形态各异，适应不同生态习性的不同种类。它们有的像鱼而不是鱼，如鲸鱼。有的是鱼而不像鱼，如海马。有的发育出了肺，从海洋走向陆地，进化成了两栖动物，如总鳍鱼类。有的还停留在低等的进化道路上徘徊，如鲟鱼。今天跟大家聊的是像鱼叫鱼而又不是鱼的文昌鱼。

文昌鱼肉质滑嫩，味道鲜美，蛋白质含量高达19.05%，含有8种人体必需氨基酸[1]，曾经是渔业的一种重要捕捞对象。我国福建厦门沿海渔民自古就有捕捞文昌鱼的传统。当地渔民世代流传，每年闽南一带传说中的神仙文昌帝君诞辰日的前后，这种鱼才会出现，故名"文昌鱼"。关于文昌鱼的民间传说，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2]。叫了这么久的文昌鱼，它怎么又不是鱼了呢？

动物学家给鱼的定义是：终身生活在水中，用鳃呼吸，以鳍运动的变温脊椎动物。文昌鱼外形酷似鱼类，一生生活在水中，用鳃呼吸，有奇鳍，体温也随水温的变化而变化，但它没有脊椎，身体构造及各种生理机能和鱼还有很大的区别。

一、文昌鱼没有脊椎

脊索是脊椎的前身，只有少数比较低等的脊椎动物终生保留着脊索，而多数脊椎动物只在动物生长的初期阶段（或胚胎时期）保留有脊索，后来逐渐被各个分离的一长串脊椎骨所代替。鱼类在胚胎发育早期都有脊索，后来钙化成脊椎。文昌鱼没有脊椎骨，支撑全身的是一条原始的、还未分节的脊索，而且一直延伸到身体前端（鱼类胚胎发育早期的脊索也只达到头的后部）。因此文昌鱼不是脊椎动物，这是它不属于鱼类最关键的原因。

Nerve cord神经管 notochord脊索 body-wall muscles体壁肌肉 intestine肠

oral cirri口笠触须 pharyngeal gill slits咽鳃裂 gonad生殖腺 atrial cavity围鳃腔 atriopre围鳃腔孔 anus肛门

文昌鱼的解剖图|文献[3]

二、文昌鱼没有体表鳃

鳃和鳃裂是鱼类在水中的呼吸器官，鳃裂直接开口于咽两侧的体表。文昌鱼也是用鳃呼吸，咽两侧的鳃裂，与脊椎动物的圆口类（七鳃鳗）相似，不同的是，咽鳃裂不直接开口于体表，而是被皮肤和肌肉形成的围鳃腔包裹。

三、文昌鱼的鳍与运动关系不大

文昌鱼没有大多数鱼类那样成对的胸鳍和腹鳍。体背中央有一条低的背鳍褶，有臀鳍和尾鳍，尾鳍呈茅形，主要起着平衡作用，与运动关系不大，所以文昌鱼自由活动能力不强。鱼类除了背鳍等奇鳍外，还有成对的偶鳍（胸鳍和腹鳍），使鱼类的平衡和游泳能力更强，可在水中自由遨游。

四、文昌鱼没有真正的口

文昌鱼身体呈半透明状，侧扁，两端尖，肌肉分节明显，符合一般鱼类的形态特征。它没有真正的口，身体前端的腹面有个漏斗形的口笠，周围有数十条触须保护，以防止大颗粒物落入口中。鱼类的口要比文昌鱼的口复杂得多，出现了可以上下咬合的颌，大大增强了捕食的能力。

五、文昌鱼没有心脏、明显的头部和成对的眼

鱼类有明显的头，头部大脑及感觉器官都表现出高度特化与集中。文昌鱼没有明显的头，无成对的眼，只有一个可以感觉光线强弱的眼点。在脊索上方的神经管，前端膨大，形成脑泡，只是脑的雏形。文昌鱼没有心脏，仅有一条具有收缩能力的腹大动脉，驱使血液由后向前流动，血液中缺少血红蛋白和铁的化合物，所以，血液是无色的。而鱼类拥有一个一心室一心房的心脏，全身都流着红色的血液，可携带丰富的氧和营养物质，加快了血液的循环，使新陈代谢更加旺盛。

这样看来，虽然文昌鱼外形酷似鱼类，但它的身体构造和各种生理机能与真正百思特网的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虽然管它叫鱼，但它还算不上是真正的鱼。目前，动物学家给文昌鱼确定的分类地位是脊索动物门、头索纲。文昌鱼虽然不能列入鱼类的大家族，但它的身份却很特殊。自18世纪以来，世界各国的生物学家都没有停止对它的研究，曾经被认为是软体动物、低等的脊椎动物、无颌类等。当代分子生物学研究结果表明，文昌鱼是现存的和脊椎动物亲缘关系最近的无脊椎动物，是无脊椎动物向脊椎动物进化的一个过渡类型，是鱼类的远祖，在动物的演化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4]。

文昌鱼是很小的海洋动物，我国厦门出产的种类体长只有4—5cm，最大的是美国产的加州文昌鱼，体长也不过10cm。它对生存环境要求较高，喜栖息于水清、流缓、疏松的沙质浅海处，水深8-15m。营半底栖半穴居生活，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把身体半埋在泥沙中，只露出身体的前半部，依靠水流带来的浮游生物为食物，以硅藻为主。夜晚从泥沙中钻出，在海水中做短暂游动。文昌鱼雌雄异体，1龄性成熟，有的种类一年可产卵数次，平均寿命4龄左右[3]。

文昌鱼|Smithsonian Environmental Research Center/Flickr

这一古老生物类群的现存种类已不多了，据世界海洋物种目录（WoRMS）的统计仅有1科3属共30种[11]，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温带和热带海洋。自1923 年我国厦门刘五店文昌鱼被报道后，又在山东、河北、广东、广西、海南、台湾、澳门、香港等海区发现文昌鱼。由此可见，我国文昌鱼分布是非常广泛的，从渤海湾到海南沿海广大海域中，只要有合适的沙质海滩，均可能分布有文昌鱼[2]。我国厦门刘五店是世界最大的文昌鱼产区，曾形成世界上唯一具有商业捕捞价值的文昌鱼渔场，在20世纪30年代鼎盛时期，年产量可达250吨。50年代年产量维持在70-150吨，以后产量急剧降低[9]。由于文昌鱼对于有机质污染和底质质量的改变十分敏感，自然灾害以及人为因素对刘五店海域的破坏，20世纪70 年代后，文昌鱼资源量锐减，甚至面临灭绝的危险[5]。我国对文昌鱼的保护非常重视，已将野外种群的文昌鱼列入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分别在福建厦门、山东青岛、河北昌黎、广东茂名及雷州建立了文昌鱼保护区[6]。目前已取得人工繁殖技术成功[百思特网7-10]，2005年和2008年，厦门黄厝海区开展了 2 次文昌鱼放流活动，放流文昌鱼苗达十几万尾[7-8]。

状似小鱼的文昌鱼，是一种不显眼的小动物，很难引起人们注意。虽然经历了数亿年的时间，在形态上没有很大变化，其基因组反映了脊椎动物祖先的基因组结构特征[4]，与现存其他生物比，文昌鱼更能提供脊椎动物早百思特网期起源的线索，是研究脊椎动物基因家族进化和动物系统进化的理想种群，在动物学研究史上发挥着关键作用。我们有责任好好保护它，让这个存活了5亿年的活化石继续陪伴着人类，为研究脊椎动物起源和人类基因组进化继续做出贡献。